陇县地名故事——陇州真假新娘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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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3-03-17 22:40

北魏时,吴山县有个李家山,全村不到 20 户,大都姓李,外姓没有几家子。村里有户人家户主叫李成,一家三口租种着本村财主几亩山坡薄地,还不能糊口,每日还得上陇山捕捉鹦鹉鸟卖钱维持生活。老两口只有一个儿子叫李旦儿,此娃长得浓眉大眼,膀壮腰圆,是结结实实的山里人。

李成家境贫寒,旦儿长到二十四五岁了还没个媳妇。旦儿舅舅好不容易托亲戚在千源县今东南角的牙科地界闫家庵,说了王氏的女儿绒花给旦儿做媳妇。绒花姑娘虽说是山沟沟里的女子,但借了山灵水秀的风光,长得苗条俊气却结结实实。下地种田,纺线织布,扎花刺绣,推磨做饭,里里外外生活样样精通,拿得起、放得下,村里哪家不夸,谁家不赞王家出脱了一个好女子。

李成家给旦儿定了这么个好媳妇,心里自有说不出的高兴。父子俩起早贪黑上山砍柴,捕捉鹦鹉,积攒钱财准备婚娶之物,只盼很快地把媳妇娶过门,生儿育女,过好日子。绒花姑娘这年十八岁了,两家说定在腊月初十娶亲。王氏一家忙忙碌碌为女儿备办嫁妆陪房,李成家东奔西跑准备办置结婚的家具和宴请的酒席。

初十这天,按照当地风俗习惯,天未明就要把媳妇娶进门。鸡刚叫头遍,李旦儿带着各色礼品抬着花轿去接亲。绒花早已打扮好了,全家人都在耐心等待。李家迎亲的人一到来,王家人放炮迎接,下面招待。娘和女儿抱头大哭相别,娘扶女儿上了花轿。迎亲的人打着一对红灯笼开道,旦儿胸带红花前边走,抬轿的前呼后拥抬上往吴山方向奔去。刚过了八渡到千源、吴山两县交界的地方,忽然刮起一股狂风,飞沙走石,灯笼也吹灭了,两家人只好停下来避风歇息。

风过后,轿夫们抬起轿子,感到比原先重多了。迎亲领队的年龄较长说:“抬轿上长路就是这样,一缓就抬不动了,走一会儿就对了。”走了二三里,轿夫满脸大汗,气喘吁吁,要放下歇歇。李旦儿催得紧,怕耽误了良辰吉时,不让歇。轿夫给李旦儿说:“姑爷,轿子和原先不一样了,越抬越重。”一轿夫又说:“有两个人重呢!”李旦儿一听心里很纳闷。眼看着新媳妇一个人上了轿,送女客步行着,咋能有两个人重呢!送亲人责怪轿夫想多要两个钱。轿夫说:“不是我俩想加钱,确实有两个人重,不信了放下看看。”因避风歇息,路只走了一半,眼看太阳在东山就要冒花花了,李旦儿不叫放,让快点儿赶路。其中有个送女客倒是有点怪,上前掀起轿帘子一看,吓得跌倒在地,半天说不出话来,其他人围着轿子争相观看。

只见轿内坐着一模一样两个姑娘,从头到脚穿戴打扮没有两样。叫名字,两个一齐答应,声音腔调一样娇喃。送女客说,绒花姑娘右耳后有个黑痣,一看两人都有。天日已当午,太阳光天化日,两家人还没分出个真假新娘来。迎亲的人说,新娘子可能是个妖精,送亲的人不答应,两家人便在两县交界的半路上厮打起来。轿内两个姑娘也扯闹不休,过路看热闹的围了有几十人。迎亲的说送亲的耍笑人,两个新娘也无法说清谁真谁假。旦儿要上吴山县告状判断真假,送亲的要上千源县告状,说县上判不了还有在千源设的州衙。

就这样一直吵闹到天黑 ,才扭打到原告所在的吴山县。吴山县令马明,一听本县娶亲出了奇事,不敢怠慢,连夜掌灯升堂。传来了原被告双方及两个新娘子,审问了半天,也没问出个眉眼,分不出真假,翻遍书也找不出个判断的法子。这下子难坏了马明老爷,满额细汗,真是“喇嘛搔沟子,坐堂无法子”。

这马老爷倒也精明,干脆来个糊涂官乱判糊涂案。马知县将惊堂木一拍,说道:“世上哪有将同胞姐妹嫁一个送一个的事,这明明是败坏风俗,伤化人伦,将送亲的每人重打四十大板。”送亲的人和两个新娘子只喊冤枉,马老爷又大喝一声:“两个新娘子都归李旦儿领去!”李旦儿在堂前直叩头:“老爷!小人不敢领,庶民眼看是一个人上了轿,现在成了两个,她们分明是妖精啊!”大堂上直闹腾到天明,原告、被告均不服判。马老爷只好带上一干人证送到州衙处理。他们又跋山涉水,行了百多里路才到陇州。

陇州通判薛文遇大人看了案卷问了人证,也审不出个名堂来,薛大人灵机一动下了招牌,调来千源、吴山、千阳、华亭四县父母官升堂。千阳、华亭知县直摇头,只有千源县尉张廷蕴坐在一旁微微冷笑。薛大人问道:“张大人有何高见?”这个张大人原本是孝廉出身,为人正直,也爱护百姓,治县有方,官声颇好。只见张大人不慌不忙地说道:“只要明察秋毫,并不难审明此案。”吴山县马老爷不服气,以为张县尉在上司薛同判面前有意卖弄聪明,他便话中带刺地说道:“张大人必有上九重天灵霄宝殿,下十八层地狱的本领,就此案官司审清问明,敝官愿将本县东陲县功之地奉送给张大人管辖。”说罢阴阳怪气地干笑了几声。

州官薛大人也有意要看看这位张县尉如何审理这案官司,便道:“众位大人听着,此案发于千源县,归张大人审理。”又对吴山县马知县说:“马大人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马老爷取下乌纱帽拿在手里,当着众人表示决不食言。谁料这句戏言竟将一方之地赔送他人。

张县尉打轿回府,人证暂且收监。第二天,张县尉带着衙役亲自到本县王家圪垯访查。张老爷传来村中父老和王氏的乡邻四舍,都说王氏只有一个女儿。张老爷又问道:“绒花姑娘出嫁前后村中出现过什么事情吗?”隔壁张老汉说道:“好像绒花姑娘上轿走后,听得一只鹦鹉鸟在王氏门前槐树上叫了几声,顺路飞去了。”王氏说:“他也听得,不过鹦鹉鸟在我庄天黑天明鸣叫已有几年了。”张县尉一听心里有了数。此处离陇山较远,不是鹦鹉栖落之地。他下乡巡查早就听说过陇山有只鹦鹉成了精,断定两个新娘子中必有一个是假的,是鹦鹉精变的。

张县尉即刻打轿回府,悄悄地吩咐衙役备好干柴十捆,硫黄十斤,然后升堂。对两个新娘子说道:你俩都说是王氏的女儿,可王氏只有一个女儿,那么其中一个必然是假的了,本县已有辨认的法子。他指着堂阶前一棵又高又大的杨树说:“你俩都是农家女儿,又是山沟沟长大的,你俩谁能上到这树顶,谁就是真的。”只见新娘子中一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:“老爷,我是真的。奴家虽长在山沟里,从来没上过树,还求老爷另用别法吧!”另一个新娘也跪在地上说道:“老爷说的是,山沟里的女子自幼上树摘桃打杏,爬坡砍柴,谁不会上树,不信你看看。”说罢向那棵树走去脱掉鞋,呼呼地向上爬去。张老爷暗示衙役准备。

只见那个新娘很快爬到大树的顶端,张县尉立即叫人堆放柴十捆,撒上硫黄十斤于大树下,接着点燃。霎时,烈火冲天,浓烟滚滚。树上的新娘在大火浓烟中尖叫了几声,随即变化成了一只绿衣红嘴红爪的鹦鹉向南飞去了。人们都看得发了呆,连跪在地上的新娘也忘了拭去脸上的泪水。张老爷喝叫李旦儿快来领人,两家都称赞张老爷高明,看的人齐声喝彩。

这案官司被千源县县尉大人审清明了,李旦儿、王绒花结为百年之好。从此后,陇山上的鹦鹉向南飞去,也就绝迹了。

只因千源县张廷蕴县尉老爷智断真假新娘案轰动了千源、吴山、千阳、华亭陇州所辖四县,人人称颂张县尉是清正廉明爱民的父母官。那个吴山县令马老爷巧取豪夺,鱼肉百姓,昏庸无能,把领地当儿戏,被州官薛文遇参了一本,革职回家去了。从此后,县功之地归千源县管辖了。(编者根据资料整理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