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火,曾经的记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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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3-02-05 22:00

小时候,常常听大人们谈论洋县社火。说起洋县社火,总是那个村角装的好,那个村社火今年又赢台(优秀的意思)了等。每年正月是劳碌一年的乡下人难得的休闲时节。于是三个一聚,四个一拢,邻里趣闻,家长里短,闲聊的非常热闹!而到了农历正月十五,下人谈论最多的就是洋县社火了。那年月破四旧,社火之类都属于四旧之列,所以尽管老人们谈的眉飞色舞,但我很少有机会见到。

大概是83年吧,我初中毕业。那时候农村开始土地分田到户,各类被禁锢的民俗风情陆续开放,诸如“扫五穷”、舞狮子等,社火自然也放开了。曾经的社队文艺宣传队,那些高唱革命歌曲和舞蹈的人也就陆续解散回家了。第一次接触社火,是看一个名叫“大婆娘点豆”的节目,一个男扮女装的穿着大襟袍褂的老太婆,和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头,非常夸张地在点豆。两者人扭着腰,迈着莲花步,伴着锣鼓家什,一锄又一锄,那点豆的窝距足足一米开外,然后老太婆点着老头子骂,老头子佯装生气,扔掉锄头,拔出大烟锅蹲到一边抽烟去了。剧情简单,但演的滑稽可笑,惹得围观者开怀大笑。这大概是我少年时代记忆最深的社火。

后来我上高中,那时候洋县社火开始恢复,据说开始由各乡镇村民自发组装,在县城巡演。渐渐地政府开始介入,组织各地有序开展活动,政府给以财政支持。洋县社火规模越来越大,参演人员越来越多,声名远播,家喻户晓,竟成了洋县一道靓丽的风景和名片。

大概是86年春节,我第一次进城。那时我转学江坝中学。正月进城报名,第一次看见洋县社火。当时让我惊叹不已,为洋县社火的宏大场面所震撼。县城万人空巷,各个街道车水马龙,锣鼓喧天,此起彼伏。百余台社火、约有十万观众围观。大街两边站满了人,男女老少挤着、看着、说着、笑着、拍摄着,简直成了欢乐的海洋。街上一辆辆彩车后面,浩浩荡荡的社火异彩纷呈,色彩斑斓。三堂会审、五女拜寿、拒贿游湖、大闹天宫、水漫金山寺……高高的悬台、别致的脸谱、整齐的阵容,令人目不暇接。一台社火就是一个故事,把古典戏曲中文化精髓,通过人物及服饰道具演义的淋漓尽致。忠臣奸佞、仁孝节义、勤廉智勇,通过这些无声的剧目,潜移默化地教育着人们,让人们在一阵阵发自肺腑的喝彩声中,接受了历史文化的熏陶。

再后来,洋县梨园景区开园仪式上,我又亲眼目睹了洋县智果寺悬台社火——穆桂英大破天门阵,更加令我惊愕瞠目!洋县智果寺悬台社火高12米,四层横梁上装角16人,由32名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抗抬,高悬惊险,奇绝巧妙,让人拍案叫绝!惹得四周男男女女纷纷拍照留念。

此后,为求生计,我远离故乡,辗转多地,故乡的社火就成了铭刻心头的永远记忆。近几年,因疫情闹腾,洋县一年一度的社火,也无法再展演。但那热热闹闹的场面,五彩缤纷的服饰道具以及那别开生面的故事情节,经常在心头萦起,它和许多故乡的情愫融合一起,构成了对故乡无尽的思念。

洋县悬台社火已经成功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。作为洋县人,特别是对洋县社火有着特殊情感的我,闻听则喜,其乐陶陶!真诚地希望,洋县社火代代传承,发扬光大。

附注:此文入选《洋县悬台社火艺术》一书



作者简介



刘明,男、汉族、陕西省洋县茅坪人。作者多年来一直坚持写作,先后在《汉中日报》,《民间》,《天汉》、《洋县文艺》等杂志上发表作品多篇。近年来在《秦汉文旅》等微信公众平台陆续发表散文、小说作品300多篇,诗词1000多首,引起社会关注。作者现为洋县作家协会副主席、洋县新媒体协会副会长、洋县有机文化研究交流协会副会长、汉中民间文艺家协会成员。著有古体诗词集《相思鸟》及散文小说集《花瓷碗》等。